4月20日正午,淮河,暴雨如注,蚌埠闸前,从闸门里奔腾直下的河水一片喧哗,打破了午后的宁静,困在闸前的上千艘大型货船仍然寸步难行。
站在淮河大坝上放眼看往,看不到边的乌篷货船首尾相接,浩浩荡荡延绵千米而不尽,黑压压一片,把原本宽广的河道堵得水泄不通。
闸区的广播在不中断地做着船民们的工作,让大家耐心等待。
但王传虎的脸上还是写满焦躁。他是堵船雄师中的一名货运船队队长。4月15日,当他领着满载铁矿石的船队披星戴月赶到蚌埠闸时,被前面满河面的货船惊呆了,在这里焦虑而无奈地等待了5天后,他的船队才一寸一寸地挪到闸前。无所事事之下,他这5天基本上是靠打牌和睡觉打发的。
堵船的队伍中不断有人划着小舢板上岸打听情况,结果总是让人沮丧,他们得知,要求过闸的船只已经排到一周以后了。
在被堵了3天之后,性格直爽的周运强干脆直接住进了闸门上方的调控室里,他要眼看着自己公司的几支船队逐一通过闸门叫笛而往,方才能稍微舒缓一口气。
周是淮南矿业团体运输公司航运部的部长,领导着70多支运煤船队,占到淮河煤运的近一半份额。
在淮河开始出现壮观的大堵船场面的这天,4月16日,在大洋彼岸的纽约交易所,原油期货价格首次冲破115美元大关。
“套牢”在蚌埠
王传虎是安徽一支名为“999”的货运船队的队长。这是一支由11条驳船组成的乌篷船队,运量相当于好几节火车皮。在淮河上游的铁矿产地邹集装载了将近 6000吨铁矿砂后,船队计划经过淮河上的淮南、蚌埠,直达洪泽湖,再顺大运河南下,从扬州进长江,终极抵达南京,将货物交到南钢(600282.SH) 手中。
但现在,蚌埠闸前一看无际的船只堵塞了这条黄金航程。“往年这个时候,这条线往返至少要跑7趟,今年已经快5月了,第二趟都还没跑完,生意大受影响。”王传虎着实郁闷,“不知哪来这么多的船,全堵死了。”
“今年以来通过蚌埠闸的货运量比往年同期增加了10%以上。”蚌埠闸工程治理委员会主任方声龙说,往年蚌埠闸的放行量达到2000万吨左右,接近负荷极限,今年大量新增的船只,使得往年要到6、7月份淮河枯水期才会出现的闸区大堵提前在4月份发生了。尽管闸区工作职员连续多日24小时值班放行,仍然招架不住源源不断涌来的船只。
蚌埠闸修建于上世纪50年代,是淮河最重要的水利关键,也是淮河上游的煤矿、铁矿运往江浙的咽喉要道。由于闸区设计通过能力较低,无法承载忽然激增的大批船只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,大批运煤船堵在蚌埠闸,长三角地区的电煤供给告急。4月16日,安徽省政府发布紧急批令,要求对运载供长三角电煤的船只“优先考虑放行”。
于是,在滞留了3天后,4月20日,周运强终于在闸门上面看到他的几支运煤船队“解套”而往。
但在这支运煤船队后面,更庞大的货船雄师还在焦躁中等待。
淮河水运自古而盛,历史上曾是安徽盐运、粮运的主通道。如今,淮河两岸是产业原材料的重要产地,淮南的煤矿、邹集的铁矿石等都是长三角地区急需的战略资源。
统计数据显示,今年一季度,淮河主要港口货物吞吐量出现大幅增长,同比增长41%。其中蚌埠港的增幅更是达到210%,增长的货类主要为粉煤灰、矿建材料等,基本持平的货类主要是煤炭。
“淮河货运激增,蚌埠闸大堵,这和上游地区对黄沙需求猛增有关,”蚌埠闸水上交通安全检查站站长杨再山以为,由于往年政府对长江部分河道采沙下达禁令,而黄沙的需求量在增大,阜阳、淮南、六安等地建材市场火热,从淮河下游运沙到上游的船只迅速增加,“运沙船多是跑短途,原来1个月跑1趟的,现在1个月跑 4趟,船的密度就加大了不少。”